2009年6月21日 星期日

真實故事

我想所有的故事有一半或以上是真實的。
如有雷同,
不屬巧合。

這世界其實沒太多巧合。

想寫故事的基礎就是一定的表達能力,
,
和一定的觀察力。


因為只要把真人真事具體地描述便已經是一個不錯的故事。
(具體一詞本來就極為抽象...)

把回家途中的片段認真的記下,
就當寫日記。

這是中學時一次回學考中文口試前的,
路中拾遺

蕾絲黑裙.

未有化上很濃的妝,
但艷媚是不用裝出來,
亦裝不到。
風有點大。
蕾絲黑裙在風中搖曳,
很自由
似乎她有點介意。
但那隻扱著天橋欄杆的手,
和拿握住快將熄滅的煙蒂的手,
都沒有理睬她。
有些春光好像正映照在正援上天橋的光頭眼裡。
並使他聯想起那些美好的強壯的日子。
蕾絲黑裙沒有把他當作一回事。
蕾絲黑裙繼續在風中飄蕩。

煙蒂有意無意的掃在灰白且有裂紋的欄杆上。
但沒有發出金屬碰撞的鏗鏗聲。
她沒有察覺得到自己的煙蒂點上了別人煙蒂的煙灰。
萬寶路和紅牡丹都一樣。
她都嘗過這兩種煙的嘴唇。
都很臭
蕾絲黑裙的吸引力很大,
不分晝夜,
像江湖電影裡毛瞬筠穿的那條。

黃色T恤.

橫身擺度的身子在二至三張乘客座椅。
這是七時至九時的上班時間做不到的。
但撐得漲漲的黃色T恤,
顯然沒有工作。
這不是長期坐在電腦桌前的肥胖。
黃色T恤朝著的方向,
是正在播放Roadshow的液晶體電視。
眼球內的液晶沒有看到電視的畫面,
卻浮現出電視的框框。
框著他的眼睛。
如果這刻有人再告訴他,
那些不能當作電腦螢幕的電視會被人偷偷拆掉,
他會相信是真的。
從前他不信。

黃色T恤似乎又發大了些。
是錯覺,
漲到這種程度的T恤,
沒可能再起任何變化。
快撐破
沒有人知道黃色T恤怎樣上巴士。
巴士的過小的窄門不夠讓他擠進車內。
可能它上車時的size是M的。
只是它本身過多的時間和巴士過多的熱量都收納在黃色T恤之中。

藍間條恤衫.

朝他的目光望去,
你不會看見任何東西。
朝他的目光走去,
你會被經過的巴士或小巴蹍死。
但有人正朝向藍間條恤衫方向走。
不漂亮
藍間條恤衫的眼神太過自信,
有點自以為是。
他的眼鏡有點歪。
他好像沒有帶眼鏡。
嘴巴張大了,
卻沒有發出聲音。
但他是向朝來的人打招呼的。
肯定。
他的手放在不能確定的位置,
至乎他舉起了另外一隻。
轉身,
是一條紫色長裙。
有點驚艷的感覺。
紫色是驚艷的顏色。
有時會令人的臉色顯得青白。

白鬍子.

白鬍子正蹲在一級樓梯上,
整理自己的鞋子。
鞋帶有點鬆。
印巴藉的男人,
都喜歡留上一團帶點黑甚至一團糟的白鬍子。
就算沒有一千五百元的罰款,
人們都不忍心扔下垃圾或者吐上一口帶點咖啡味的濃痰。
但不包括那些喜歡惡作劇的小孩。

這條不夠長的天橋有白鬍子的床鋪。
有摺櫈,
有一個小鍋。
三百呎的房子住上一家八口是可能的事。
那個年代有很多這樣的家庭。
同樣,
這個年代也有很多,
過多的白鬍子。
有的在重慶大廈。
有的拿著空腔的長槍守在恆生銀行的門前。
至於他們的長相,
都一樣

校服.

時間還不太晚。
太陽還未有爬到所有人的頭上。
但銀髮的婆婆都用不太友善的目光看著這套校服。
只有遲了起床的人,
校服才會在這段時間出現。
這使準時,
甚至過早的校服很無辜。
今天十二時後才會被算作遲到。
但他並不在意那些缺乏理解且白茫茫的目光。
他只專注地撥弄被陣風吹亂了的頭髮。

校服碰到蕾絲黑裙。
她正在天橋的上方走下來。
被風吹起了的蕾絲黑裙,
使他有點尷尬。
卻使小白背心很高興。
倒是蕾絲黑裙沒有感覺。
煙蒂很重要。
巴士上的黃色T恤看來有點失落,
大概是擔心今天晚上沒有足夠食物或者女人填滿鼓得漲漲的肚子。
校服只填滿了三分二的位子。
黃色T恤卻霸佔了二三個位子。
有點不公平。
校服和紫色長裙同時下車。
兩人同時都走向藍間條恤衫的方向。
其中一個落在藍間條恤衫的懷抱。
有一滴咖啡嘖的校服,
很想吐一口或濃或淡的痰在地上。
白鬍子上有幾滴咖啡。
看到白鬍子的床鋪。
他把痰都包在帶茉莉花香的紙巾內。
回到學校的圖書館,
校服把人們在路上無意遺漏的,
或其他人刻意遺下的,
都拾串起來,
記在他的日記簿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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